张北野看着懵懂的小鱼儿，心里狂跳不止，不是害怕，而是由来已久的思念。

就好像聊斋里的书生爱慕一个见不到的画中人，朝朝暮暮，想着她的容貌，她的声音，想着有朝一日，会突然出现在眼前。

当她真的出现的时候，又无比紧张。

“我逗……逗她玩的。”小鱼儿说道，依然躲在门后，只露出半边脑袋。

声音依然是悦耳动人，但说话好像不利索，有点吃力的样子，半天憋不出来，只能不停眨着大眼睛。

可爱又让人心疼。

“放心，她没事，你等等我。”

张北野将梁诗音的湿衣服脱了，盖好被子，又回到卫生间。

他一进去，小鱼儿就往后躲，躲到喷洒的角落。

“卧槽……”

张北野被水溅到脸上，烫得连忙退后几步。

这才发现水龙头的水好烫，开关是那种需要自己调温度的，所以高温至少有七十度了。

他连忙关上，问道：“傻丫头，怎么开这么高，会烫伤皮肤的。”

“感受不到温……温度。”江小鱼说。

“没事，没事，咱们先去换衣服，好不好？”张北野问。

“为什么？”她说，总算有一句没口吃了。

张北野抽了条毛巾，帮她轻轻头发，说道：“因为你睡太久了。”

“我死了吗？”

“你不是在跟我说话吗？”

江小鱼任由张北野帮他擦着水，头皮都烫红了，用冷风吹干。

接着他又帮江小鱼换上一身干衣服，是梁诗音的酒红色丝绸睡裙。

小鱼儿就那么站着纹丝不动，任由张北野摆布。

“你记得我吗？”

“记……记得。”江小鱼似乎不敢抬头看张北野。

“我是谁？”他柔声问。

“老公。”

“鱼儿，你怕老公吗？”张北野问。

“不怕。”

张北野牵着她冰凉的小手，将娇小的身体拉到怀里坐下，捏着她的下巴，挪过来，跟自己对视着。

“那你怎么好像不敢看我。”

“不……不想你碰我。”小鱼儿眨巴着大眼睛说道。

“为啥？”

“我死了。”

“你在老公心中，永远都是活着的啊。”

“不陪……陪你睡觉。”

张北野明白了，小鱼儿不想自己碰她冷冰冰的身体，便只好放手，江小鱼站起来，看着梁诗音说：“让表姐陪……陪你。”

“她是我老婆吗？”张北野问。

“五老婆。”

“那你跟小五睡床，我睡地上好不好？”张北野问，他也一天一夜没睡了，不停战斗，到现在身上的衣服还是破破烂烂的，屁股漏风。

“我睡浴缸。”

“为啥？”

“你们睡床，我……我睡浴缸。”小鱼儿坚决地说。

张北野暗暗叹了一口气，只好点点头，进去把浴缸擦干净，给江小鱼找了一床被子铺在里面。

江小鱼躺进去，双手放在胸前，看着张北野说道：“老公，晚……晚安。”

“晚安，有事叫我。”张北野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江小鱼闭上眼睛，长睫毛颤了颤，不一会儿便晶莹剔透，泛着泪光。

张北野知道她在故意忍着，便只好离开。

他找到吴尘，说明了情况，吴尘沉思良久，说道：“老大，一般来说，活死人是不会流眼泪的，十夫人或许有机会复活呢？”

“她的心脏死亡，所以血液无法循环，如果给她换一颗心呢？”

“心乃人之灵魂，恐怕不好弄啊。”

“我都是野王了，还有什么不可能，总会找到办法的，早点休息吧。”

“您今儿奔波一天，也早点休息，我醒来会去打探辛家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