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句话到外面吃饭的事就黄了。谢若兰原满是兴奋、高兴的情绪被这句话浇灭嘟囔着嘴很是不满。

“若兰你去买只卤鸭子买些卤翅、卤鸭掌想吃啥就买给奶奶端两份软和的蒸肉”谢磊塞给她二十元钱悄悄交待道。

“嗯”若兰顿又开心起蹦跳地走出了家门。

“他爸小磊给你买了二条烟身新衣服还买了二瓶好酒呢”炒着菜的陈云凤高兴地说道狭小的厨房炒起菜整个屋子里全是呛人的味道。

“又乱花钱买那么好的烟、那么好的酒干啥钱多了？前两天厂里老王开刀动手术凑三元的份子我还是去借的。你出事后你妈你连回家的路费都没了若不是小肖给你妈三十元钱她连家都回不了你倒好在外面操漂亮家里就要揭不开锅了”着这些好烟、好酒谢怀远的气就不打处语气也变得重了起。

“他爸小磊才到家你又在教训人了再穷的日子我也经历过有啥好怕的最多我再去领份活干”

“我又不是说他回不好只是他这么大、应该懂点事了要知道生活的艰辛别那么浪费了”

“爸、妈我的事不用您们操心我己知道该怎么做”

“这个社会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在农场连十元的补助都要不到回后没了工作这日子就更加的艰难了”谢怀远叹了口气道。

“小磊去洗个脸你热得浑身都是汗了”晚饭就只炒了盘黄豆芽蜂窝煤炉子上煮着饭。

炎热的夏天气温身就高呆在狭小的屋里就更加的闷热挨后墙搭建的厨房更是热得如同火炉小得连转身都困难。洗了脸谢磊从厨房出汗水又在直冒。

“小磊用扇子扇下你热得又在冒汗了。”

“家里怎么不买个风扇呢这么热怎么受得了啊？”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痛哪家买得起风扇？回就什么都不惯今后的日子要咋办？”父亲嘟囊的说道。心里堵得慌又找不到火的对象。

任谁都知道能回城是多么的不易。但是回后没了工作整个家庭将又要处于更加艰难的窘境。住没地方住吃饭更成了大问题。平均六元钱个月的生活与清远市最低贫困救济线也要几乎持平。

在农场这样不好那样受罪但总有三十元的收入总能养活他己至少不再需要家里去负担他。儿子大了再有几年结婚的事情又该咋办啊

“他爸尽说些丧气话是不是要把他赶出去你心里就好受了？”陈云凤气恼地说道。总盼着家人能够有团圆现在儿子回现实问题又摆在了桌面。

尽管谢怀远的不快常抢白他谢磊也能理解。这家人实在是穷怕了这‘儿子’回作为父亲句话说的不是家团圆的高兴事而是有没有带饭碗回开口闭口就是钱。想想也是靠着几元钱过个月和城里贫困的‘五保户’有啥区别？

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生存心中存在的切理想、追求人生意义全被现实残酷的环境所湮灭。“我究竟要怎么做是保持沉默还是出口帮助他们？”

“家人很穷但在他们儿子遭遇不幸再艰难也赶过去相帮他们并非对我回不高兴是因又多添了张吃饭的嘴在愁”想到这里谢磊的心中豁然开朗。

“哥奶奶喜欢吃的‘甜烧白’卖完了只有‘粉蒸肉’和‘粉蒸排骨’都买了份”提着大包的卤菜进屋若兰就高兴的直嚷嚷。

“我说你们啊就是不知挣钱的艰难以后的苦日子就有你们过了”谢怀远又心疼地出了不满的吼声。

“爸哥才回顿团圆饭是要吃好点嘛。再说了我们家半个多月也没吃过次肉肠子都生锈了”

“他爸小磊才到家你就在说东说西的惹得大家都不高兴再苦的日子我们也要熬出。若兰去收拾下桌子你爸和你哥喝杯酒。

今天虽说没去外面吃也没啥菜家人总算团圆了再苦再累在起过也很开心回城名额我清楚没人帮忙盼到啥才能回啊”

若兰买的卤鸭子、卤肉卤翅卤鸭掌开包之后整个屋子都充满了卤菜的香味。

“爸我敬你杯有我在这个家不会再这样受穷你不用再担心钱的事了”

“事情哪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靠办事处安置工作难家开面店更不易你在农场挣的钱要省着花。你都那么大了今后家里是分钱没有多余的可以拿给你用。不知还要等多久你才能找到份工作唉…”喝了杯酒谢怀远惆怅地说道。

“这学期考试成绩怎样？”

“就是妈让我天天糊火柴盒根没复习功课不然期末考试我在班上肯定会进入前十名”

“名又怎样？还不是样下农村。不糊火柴盒学费从哪里？”谢怀远抢白了句。

“放假了想不想到外面玩？”着她狼吞虎咽地吃着卤菜谢磊笑着问道。

“当然想了傻瓜才不想？只是哪有可能会轮得到我连半个月吃次肉都…”

“期末考试的成绩说给我听听”

“就是英语没考好才8分其他科全都上了90分呢”若兰遗憾地说道。

“那你就有出去玩的资格带你去上海、杭州走圈长长见识以后只要努力学习放了假想去哪玩就去哪玩哥出钱”

“哥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难道哥会骗你？”

“奶奶爸妈你们听到了有哥在家就是好可以去上海玩了”

“尽开些空头支票你哪的钱让她去玩做梦还差不多”谢怀远打击地说道。

“他爸孩子们说说笑开开心也好你听着就是了嘛”陈云凤出言阻止道。

“谢师傅…哇这满屋子好香啊你们在吃啥子哦”位大婶在门外叫了句闻到香味后走进屋长长地吸了口气好像要将卤菜的香味全吸进肚子里去似的。

“赵大婶了吃饭没有说要将这个月的房租给你送过去呢”陈云凤说着站起身招呼道。

“磊娃你是回探亲还是调回了？”

“调回了”

“真的啊？你好幸运啊…我家秀英和你们起去支边她说回的事还不知要猴年马月呢你送了多少礼？…她说调回送礼的价格都涨到了八百元真是愁死了这么多钱到哪里去凑…”

“赵婶要不起吃？陈云凤递给她二元五角钱后顺口问道。

“不了隔壁院子有三家人搬走了没人租房的话下个月我的生活都不知要咋办愁死了秀英等着要钱用房子又卖不掉这日子要怎么过？你们倒好了小磊有工作后你们家人的日子就好过了”赵婶满是羡慕地道。

“赵婶隔壁院子有几家人住你真打算卖吗？”谢磊听后出声问道。

“你又不是没去过连我就只有五家人三家人搬走后整个院子就空了唉你们吃我去找找刘师傅他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就算卖不掉租出去也好。我走了不打扰你们吃饭”

“赵婶怎会有哪么多房子？”

“她老公以前是资家置办了两个院子的房产。前几年游街批斗被红卫兵小将抄家家里值钱的东西全被拿走气之下就过世了。赵婶现在就靠点房租生活也很艰难”陈云凤同情地说道。

“她说有隔壁院子有三房子要卖那些房子大不大？”

“当然比我们的房子大多每都有八十平米。他爸要不我们搬到隔壁院子去住小磊这回这屋子也实在是挤得没法住了”

“每个月的房租又要增加元五现在还是将就点等他工作稳定后我们再想办法换大点的”父亲谢怀远口否定换房之事又告泡汤。

“若兰陪我出去走走”吃了饭谢磊说道。

二人到了隔壁院子赵婶家了那三套空房子侧面两套都是八十多平米两居室个客厅结构不错厨房外带没算在套房里。厅那套估计有九十多平米两边是卧室中是个大客厅。院子面积也还可以不算小靠院墙的厕所几家人公用。院子中有个不小的鱼池旁边还有个公用的洗衣台和小水池。

“赵婶你说这三房子你都要卖对吧？”

“是啊你也知道我家成份不好秀英说她回城的事只有花钱去求领导不然门都没有。就我俩娘母住以后她嫁了人就我个人有小房子住也足够了。这院子不卖让我哪钱寄给她？现在好没人租你有熟人要买、或要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