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伊把始祖灵兽的话重复了一遍。

兰特马上抢过果子，“呜，呜——”（让我吃，也算了却他对我的恩情。）

“那不行，布莱克肯定会难过死的！”雷伊把果子夺回来，看了看，又转向盖亚，语气意味深长，“盖亚，战联靠你了。”

“黄毛你胡扯个毛线，你克制暗影系，是战斗先锋好嘛！”盖亚又把果子从雷伊手里夺出来。

卡修斯什么也没说，直接把那其实还没个巴掌大的果子从盖亚手里夺去，咬了一大口。

气氛瞬间凝固起来。

卡修斯两口吃下那果子，“什么时候采血？”

连始祖灵兽都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五分钟后。”

回过神来的盖亚，用力摇了摇他的肩膀，“你疯了吧！你才三岁啊！”

卡修斯淡淡一笑，“没关系呀，反正我也是诅咒之子……”他的笑容显得尴尬而不自然，最后笑也笑不起来，嘴角轻轻撇下去。

雷伊揉了揉他的头，“我想，伯恩哥哥会为你骄傲的。”

卡修斯点点头，两颗滚热的泪溢出眼眶，从脸颊滑落，洗刷着被荆棘划出的血口。

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

雷伊拥抱了一下卡修斯。盖亚也是。

“我不后悔，我一点都不后悔。”卡修斯抽泣着，双肩微微颤抖，脸上的血口被泪冲过而开始冒血，可他一点也不觉得疼，心里被一种莫名的东西塞满。

“好样的。你是好样的。”雷伊试着安慰他，但自己却也禁不住抽泣起来，便转过头去抹了下眼泪。

“可以开始采血了。”始祖灵兽倒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变化，好像刚刚他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一样，“站着别动。”他用能量在卡修斯胳膊上的一处血口点了一下，一滴血便从伤口处飘出来，融进始祖灵兽的能量。

山洞被能量封住，洞内的治疗已开始。

洞外，卡修斯倚树而坐，雷伊和盖亚坐在他旁边。

卡修斯已经逐渐出现中毒现象，脸色发白，眼神涣散。

“卡修斯，回话！”雷伊喊了一声。

“雷伊，我头晕。”他勉强睁开眼睛瞄了一眼雷伊，又闭上。

雷伊捏了下他的脸，“你清醒点儿啊，伯恩一会儿治疗好了，你得跟他聊两句对吧。”

“嗯……可我总觉得要睡着了……”

“不行不行，睡过去就醒不过来了！”盖亚拍了拍他的脸，“你说话呀！你睁开眼睛试试！”

“好亮啊睁不开眼……”卡修斯抬起胳膊想揉一下眼睛，但刚抬起来一点就又垂下去了。

“呜！呜呜！”兰特用自己的脑袋顶了顶卡修斯的脸。

……

“你醒了。”

布莱克从床上坐起身，看向始祖灵兽，“是您救了我？”

“准确来说……是你的伙伴们。他们在外面等你呢。”

布莱克“噌”地从床上跳下来，向外跑去。

……

“卡修斯！卡修斯！”布莱克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脸。

卡修斯的脑袋往一边歪，好像脖子支撑不了它的重量。

布莱克扶了他一下，“你，你说话啊！”

“伯……恩……”

“我在这儿呢！”

雷伊和盖亚真没看出来一向高冷淡定的布莱克会着急，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我是不是……很笨……”卡修斯淡淡笑笑，努力睁开眼睛。

“你……你很了不起呀……”布莱克的额头和卡修斯碰在一起，“我觉得你很了不起呀……”

“如果我说，还有别的方法呢？”

“你说条件吧！”布莱克起身看向始祖灵兽。

“还是裂空的精灵了解我。”始祖灵兽笑笑，“如果我要你放下裂空守护神的身份，跪下求我呢。”

布莱克一怔。

“不行！男儿膝下有黄金！”盖亚瞬间火大。

但布莱克还是一理披风，向始祖灵兽跪下，“那我。跪下求您。”

“黑！衣！怪！”

“怎么，”始祖灵兽看着布莱克，“那小屁孩儿对你就这么重要？”

布莱克不语。

“你请起身。”

“您先救他吧。”

始祖灵兽忽然仰天笑了起来。

其他人瞬间是一头雾水。

“其实荆棘果没有毒，只会令精灵暂时头晕罢了。”始祖灵兽笑笑，“你快起来吧，我还受不起你跪呢。”

布莱克起身，皱眉，看着始祖灵兽，“可当真。”

“当然当真！那小孩儿，很快就会醒来。”始祖灵兽笑着，“布莱克，你身为星系守护神，说跪就跪么？”

“可屈可伸者，乃大丈夫。”布莱克的声音冷而决绝。

“说得好。”始祖灵兽笑笑，“这，只是对你们友谊的考验罢了。我想……”他露出一个令人难懂的微笑，“你们在远方的道路上，一定会成功的。”

“那就托了你的福，”盖亚没好气儿地哼了一声，“老头儿你这么过分泰若星精灵知道么！？”

“你说谁老头儿。”“你啊。老头儿你想打架么。”“盖亚，你对长辈要尊重点儿。”“黑！衣！怪！”

……

“我……没死啊。”

“没有啊。”布莱克微微一笑，“你没事的。”

“真的？”卡修斯的双眸，澄澈空明。

曾几何时，自己的眼睛也是这样澄澈；又曾几何时，它们被谎言、怀疑、仇恨蒙蔽。

“伯恩哥哥，我……”卡修斯又簌簌落泪，他抱住了布莱克，抽泣起来。

布莱克淡淡一笑，抬起胳膊将他搂住，“没事还哭什么？”

……

“布莱克，你去哪儿啊？”雷伊看着他的背影。

“裂空，需要个交代。”

“我们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