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莱奥！”伊兰迪首先大叫了一声——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受伤的是格莱奥而他着急了起来。

烟尘散去，格莱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那么你已经顶住了我三招。”缪斯抱起双臂。

格莱奥却带着委屈的表情看向了伊兰迪，一双在黑魂组织里压抑得没什么神采的眸子这时竟溢出了泪水，“……伊兰迪老大……”

格莱奥不明白这又是什么情绪，也不明白眼睛里酸酸涩涩地流出来的是什么东西，脸上也莫名其妙地变得湿漉漉的。

伊兰迪看了一眼雷伊——雷伊也正不满意地看着他——然后又看看暗联其他成员。

明显处于下风。

“撤。”他说着便展开那黑色的翅膀，一眨眼消失。

其他几个马上跟上。

“雷伊，按说伊兰迪应该是最厉害的吧，你吃力不？”盖亚有些担心地看向雷伊。

“他一点儿也不厉害。”雷伊皱起眉，“你们觉得呢。”

“格莱奥三下就被我打哭了。”“艾辛格力气很小。”“其实诺伊尔速度和身手应该都不错，但一味地躲，我不知道他真实水平。”

“伊兰迪一直处于下风，他连一招霹雳斩都顶得很吃力。”雷伊看着其他几个，“你们不觉得奇怪么？既然他们实力就这样，那卡修斯怎么会被打成精元？”

其他几个也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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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敢去见暗魍。

一种恐惧的心理在他们之间蔓延。

“啊！”格莱奥捂着血流不止的胳膊，疼得呲牙咧嘴。

“这就叫痛。”诺伊尔看着他，一双冷漠的红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感**彩，“懂了吧。”

“懂了懂了大冰柜，其实跟‘疼’差不多是吧。”艾辛格坐在格莱奥旁边，笨手笨脚地帮他包住伤口。

“那，那既然‘疼’和‘痛’差不多，那干嘛要弄两个出来？”格莱奥好像又忘了伤，眨巴着天真的眼睛看着最最博识的诺伊尔。

“‘疼’和‘痛’，看似没什么区别。”他微微低头，“但‘心疼’和‘心痛’完全是两码事。”

格莱奥和艾辛格懵懵地看着他。艾辛格那一瞬间忘记了自己还抱着格莱奥的胳膊，猛一松劲儿疼得他“哇”了一声。

“哎哎，那么，啥是‘心疼’，啥是‘心痛’？”艾辛格稍稍安抚了一下格莱奥，然后又看向诺伊尔。

“……”诺伊尔看上去很累，不喜欢说很多话似的，“‘心疼’就是，明明是格莱奥受了伤，但我们反应比他还大。”

“哦原来这叫‘心疼’啊！”伊兰迪也开始感兴趣了。

格莱奥揉着胳膊，“那为什么精灵会‘心疼’？明明受伤的是别人啊！”

“出于……某种特殊的情感吧。”

“什么特殊情感呀！？”其他三个睁着求知的眼睛。

“……”诺伊尔眯了眯眼睛，看起来更累了，“我也说不清。”

“原来还有你不知道的！”他们全都一副惊讶的样子。

“嗯。”诺伊尔抬起手扶了下头，“而‘心痛’……就是别人做了什么事，让你觉得很难受。但不一定是打你或者让你流血。”

他们三个醍醐灌顶似的点点头。

然而格莱奥又不明白了，“流血是什么？”

诺伊尔抬起手，轻轻地把手掌贴在格莱奥的伤口上，然后拿开，手上便沾了血迹，“这个红红的水似的东西就是血。我们体内都有很多血。如果别人伤害了我们的皮肤，血就会从身体里流出来。如果流得太多，我们就会死。”

他们又点了点头。

“那啥是‘死’？”艾辛格看着他。

“死么……”诺伊尔叹了口气，“就像睡着了一样。但是，永远都不会醒来。”

“就像大人让我们杀掉的那些精灵一样？”伊兰迪睁大眼睛。

“……嗯，是的。”诺伊尔微微皱眉，“其实我觉得，我们不应该让他们死。每个精灵都希望自己和自己所爱的精灵好好活着。”

他们又点点头。

“那，‘爱’又是什么？”

诺伊尔眯了眯眼睛，“是一种情感。比如战联中的成员们就是互相爱对方的。他们会互相帮助，互相照顾，互相心疼。会合作战斗。”

“那我们能不能互相爱对方？”格莱奥看着他。

“……也许吧。不过暗魍大人绝对不会允许的了。”

其他几个便遗憾地点点头。

一个黑魂飘过来，递给他们一个纸条。

“暗联速回，要事通知。”

“什么要事啊……”“大人要罚我们吗？”

……

“回来了。”暗魍坐在高座上，姿势有些慵懒。

“是的暗魍大人……”

“来看看你们的新成员吧。”他拍了两下手。

走出一个紫发，紫瞳，上身白色，大腿紫色小腿白色的精灵。

“女的……”伊兰迪微微皱眉。

“打个招呼吧，凯兮。”暗魍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伊兰迪队长，我是暗黑缪斯凯兮。现在起，我就是暗联的成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