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现出原形2(1 / 2)

奸臣 蓝家三少 13984 字 2023-02-12

抿一口杯中水,赵无忧面无表情的望着外头,她本就不是喜欢喧嚣的人,听得这酒楼外头的纷乱之音,只觉得脑仁疼。

放下手中杯盏,取出袖中骨笛,欢喜之情浮上眼角眉梢。

这世上总有一个人,能让你一想起来,就欢喜到了骨子里,不由自主的弯起唇角。当这种欢喜成了习惯,就成了刻入骨髓的本能。

有甲胄声伴随着纷至沓来的脚步声,赵无忧笑得微凉,这王城里的荒澜守卫军看样子已经全部换成了荒澜帝后的人,否则怎么会这么快就赶到了?

赵无忧轻笑两声,施施然回头望着门口的人影晃动。李毅率先走了进来,有些气喘吁吁的,约莫是一得了消息就快马加鞭的出来了。

“赵大人想出来逛逛,怎么也不约我一趟,这王城里头如今不太平,还是有个熟人带路比较好。”李毅有些气喘,见着赵无忧的时候,还是挤出了一丝僵硬的笑。

赵无忧挑眉举杯,“就是走半道上觉得有些渴了,所以进来喝杯水,正好有些疲乏,干脆就不走了,在这里歇一歇。我并不知这王城其实不太平,有李大人和赤铎将军在,想来是平安无虞的。是赵某思虑不周,还望李大人莫要怪罪。”

“赵大人太客气,你是客,原就该带着你四处走走,然则近来事情太多,实在也顾不上。”李毅笑了笑,坐在了赵无忧跟前,然后快速环顾四周。

“李大人这是在找温大夫?”赵无忧笑问。

李毅当即将视线落在外头,佯装若无其事,“我只是觉得这儿环境不错,早前我怎么没来过。”

“那以后多来几趟。”赵无忧抿一口茶,笑靥淡然,“温故去给我抓药了,很快就会回来,李大人若是没什么事,大可先送我回去,也免得我到处乱走,到时候你们还得满城的找我。”

说到最后那一句的时候,赵无忧一字一顿,用荒澜话语说得格外清晰标准。

李毅面上一热,略显尴尬的赔笑,“本官现下不忙,可以送赵大人回去。”

“那便走吧!”赵无忧起身,最后瞧了一眼窗户外头,“有时候真想变成一只鸟,飞上浩瀚的天际,与苍穹为伍,不屑落于尘泥。”

“世上之事,不如意十之八九,习惯便好。”李毅顺着赵无忧的视线看向外头,心里隐隐有些疑惑,“赵大人这是想上天呢?”

赵无忧嗤笑出声来,“荒澜以骑射驰骋天下,我可不敢在荒澜上天,否则箭无虚发,我岂非要当你们的口中食腹中餐?”

李毅嘿笑两声,连连摆手,“赵大人说笑了,说笑了。”

走出酒楼,街上人来人往,不少人驻足观看,想着这酒楼里到底是什么人,能让文丞相亲自来接。见走出个白衣胜雪的少年人,一个个猜测非议,这少年人到底是谁。毕竟赵无忧一直以来都是坐着马车入城,所以真正见过赵无忧的人并不多。

赵无忧上了车,李毅还刻意环顾四周,并未发觉什么不妥。

车内,风过车窗帘子,赵无忧微微扬起唇角,想来能请动她布这么大的局面,也算是客气的。这么大的动静,那人应该都看到了吧!

看到了也该有所准备,身上有伤,又身处异国他想,早前跟巴里他们或许有所勾结,然则在无奈之下杀了巴里来破坏议和,所以现在的他应该是举目无亲了。

自绝生路,还想着能釜底抽薪,没想到落得如斯下场,真不知道该说他愚不可及还是蠢?

耐不住性子的狗急跳墙,只能让他死得更快。

赵无忧被护送回营寨,李毅掉转头就回城去找温故的下落,他倒要看看赵无忧安排温故到底去做什么。温故对赵无忧忠心耿耿,按理说不可能放任赵无忧一人在酒楼里,温故的离开必定是有大事。

那温故现在会在哪里?

李毅实在猜不透赵无忧的心思,这少年人长着一张无害的容脸,却有着满腹的阴谋诡计,有时候真让人恨得咬牙切齿,可又拿赵无忧没有半点办法。

“搜!”李毅低冷的下令。

即便知道温故可能乔装改扮,未必能找到,但李毅还是决定好好找一找,万一找到了呢?

赵无忧是一个人回来的,未见温故在侧,穆百里微微蹙眉,“这赵大人去了一趟王宫,怎么把人也给丢了,这孤零零的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那荒澜王宫是要吃人的。”

轻叹一声,赵无忧翻个白眼,“这吃人的东西,不还好好的站在这儿吗?”她凉飕飕的瞥了他一眼,然后又冷飕飕的望着跟前站着的简衍。

别说是穆百里,便是赵无忧见着简衍这副阴测测的模样,也觉得莫名的焦躁,难怪穆百里心里不痛快。可不痛快归不痛快,该说的还是得说,该做的依旧要做。

赵无忧想着,她得在给简衍一个上下乱窜的机会,得在穆百里离开之前把该做的事儿都做好,免得他到时候悬着心,办事儿总分心。

“荒澜的事情即将结束,所以荒澜朝廷很快就会寻我们商议议和之事,千岁爷还是早早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候又手忙脚乱的。”赵无忧冷着脸走回自己的营帐,“通知诸位大人,前往商议!”

陆国安蹙眉,“爷?赵大人这是怎么了?”

“照办吧!”穆百里掉头就走,似乎对赵无忧的命令不是太感兴趣,这般的兴致缺缺,看在简衍的眼里,倒是有些生疑。

早前真的是自己看花了眼吗?这穆百里当日出手,不是为了赵无忧?

简衍犹豫,莫非真的是自己想错了方向,误以为这穆百里心悦赵无忧?但愿是自己多心多疑,并不是事实,否则简衍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承受。

这一众官员经历了荒澜动乱,如同惊弓之鸟,如今只想着赶紧议和结束,赶紧回到自己的大邺,回到锦绣繁华的天子脚下,继续过荣华富贵的日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

所以不管赵无忧说什么这些人都附和着,连连称是。

至于东厂那头,穆百里没有吭声,谁敢附和?

但眼见着有赵无忧出头,便也心中落了一半,谁不知道这赵无忧是赵家独子,她的话能顶得上半个丞相大人。是以,听着听着,所有人便都开始兴奋。

终于快要议和了,议和结束就是豁然开朗的晴天。

等到赵无忧说完了所有的安排,这些人便赶紧撤了,谁都不是瞎子,难道没看见千岁爷的脸上,布满了阴霾,一脸的不高兴吗?

也难怪,这东厂和赵家本来就不睦,如今赵无忧安排了一切,顺带着连东厂都被安排了,身为东厂提督、高高在上的九千岁,自然是不高兴的。

被一个黄口小儿如此使唤,换做谁也高兴不起来。

陆国安领着所有人退下,简衍也只能随大众暂且退出去。

紧闭的帐门,隔开了内外。

穆百里拦了手,“合欢,过来。”

赵无忧低头一笑,缓步走向他,然后理所当然的被他拥在怀里,抱坐在他膝上。极为稔熟的将头靠在他的肩头,冰冰凉凉的额头贴在他温热的脖颈处,冷热交替的感觉真不错。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还没开问,她倒是先开了口,“你在想,我是不是又想做点什么事儿,惹荒澜什么大篓子?我若说没有,你可信?”

他吻上她眉心,将唇瓣轻轻贴在她的肌肤上,没有挪开,“你都把话说完了,让我说什么?你安排所有人准备议和事宜,那给我安排个什么呢?”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该做的都已经尽力在做。”她顿了顿,“穆百里,你会平安回来对吗?你应我一声吧!”

“会!”他抱紧了她,而后长长吐出一口气,“你这是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我发现了那人的踪迹,估计这两日就能有所动静。到时候你自己找个由头,避开议和之事,到那时剩下的由我来接手。你便放了心去做你的事,还当我是无所不能的赵无忧便罢!”她话语低柔。

穆百里显得有些无奈,可这手却是极为不老实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探入她的腰间。这温热的指腹一寸寸的摩挲着她身上的微凉,一冷一热的感觉倒是有些中和,让她格外舒服。

这厮伺候人的功夫果真是极好的,这温暖的掌心贴在她的后腰上,身上的寒意便渐渐的褪却。她有些懒洋洋的合上眉眼,慵懒得如同尊养的猫儿,恣意的窝在他的怀中浅眠。

“京城来的那只东西就在王城里,我想个法子把他和同伙一道逼出来,到时候趁着乱,你便离开这儿去做你要做的事。这乱摊子我会自己收拾,在你回来之前,办得妥妥当当,绝对不会惹人怀疑。咱们兵分两路,等你回来,我这议和也就差不多了。”她垂着眉眼,长长的羽睫落着斑驳的剪影,煞是好看。

他恣意拨弄着她的发,那温暖的唇,如雪花落在她面颊上。轻盈中带着温温凉凉,让人暖暖的生出满心眷恋,“等拿到雪狐,我们就回家。”

她的羽睫止不住轻颤了一下,他方才说什么?

他说:回家?

睁开眼,她仰躺在他怀里,微微蹙起眉头看他,“家?”

“可愿?”他问。

她一笑,如花绽放,“有你便是家。”

他俯首吻上她的唇,眸色温柔。那及时清润的凤眸中,是她一人身影。幽邃亮光,唯映此生挚爱。他的指腹眷眷不舍的抚过她的眼角眉梢,似要将这一寸寸的都刻在自己的骨髓里,融入灵魂深处,“你什么时候动手?”

“就这两日吧!他杀了巴里,如今又被我闹了一通,必定是待不住的。”赵无忧将冰凉的掌心覆在他的手背上,侧过脸在他的掌心落下轻轻一吻,“我估计就他一人,还有少许乌合之众,所以并不打紧,只要到时候闹一闹就好。”

“然则他的身份是不能被荒澜知晓的,否则荒澜追究起来,连环杀人的罪责会重新落在我的头上,是故他要么被我生擒,要么必须死无全尸。”

下一刻,她音色暗哑的捧起他的脸,“你、你有没有听我在说话?”

“你只管说,我只管做,有什么冲突吗?”他凝眉,一脸的无辜之态,好像不明就里的是她而不是他。

赵无忧气息微促,“你这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非要动手动脚?君子动口不动手,你……”

还不待她说完,他已经动了口。

含着她的唇,不依不饶的吞噬着她未完的话语,直到她险些窒息,他才算松开她,放了她一马,“这一次算君子了吗?”

她红着脸,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脑门里冲,时至今日她仍有心口噗噗乱跳的感觉,这般的真实而炽烈。她想着,这辈子大概就栽在他一人手中了。

不过,也好。

最了解你的,往往是势均力敌的对手,毕竟他这一门心思,都在猜她的心,是故了解得更透彻一些。

他很小心,虽说压抑了太久,若不是见着她如今身子已渐好转,看着并无大碍了,他也不敢这样。她坐在他的膝上,如玉的胳膊紧紧的圈着他脖颈,他则是两手捏着她纤细的腰肢。

情至深处,她一口咬着他的肩膀。

虽说隔着衣衫,然则已入夏,这衣衫也都逐渐单薄。她咬得发狠,他的力道有多大,她的咬合力就有多狠。到了最后,也不知是谁更狠。

这一场棋局,似乎逐渐走向了平局,不再有那么多的跌宕起伏。

只是结局未定之时,轻言胜负,为时太早。

床榻上的人,面若桃花,泛着极是好看的嫣红。长长的羽睫垂落着,许是累到了极处,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又或许做了什么迷梦,唇角微微牵起,如月弯弯。

他单手支着脑袋,眼睛里堆满了笑意,看向她的时候更是凤眸温润。浅笑着与她掖好被角,这暂做休憩的会议帐子里,恰好摆着一张软榻,果真是极好的处置。

“你这样一直让我睡,会将我惯坏。若你不在,我来日如何安枕?”她闭着眼睛轻叹。

换得某妻奴偷香窃玉,于她唇瓣上轻轻偷香,“那便一直留在我身边,旁人许不了你安枕,我能许你无忧。如此才显得我的身份贵重,于你而言如天如地般的重要存在。”

她轻嗤,“不要脸的死太监。”

他却是宠溺浅笑,伏在她耳畔低柔浅语,“我这死太监,心悦赵合欢这喂不熟的白眼狼。”

相安静好,幸福亦是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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