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独孤永业和大迁徙(1 / 1)

建隋大业 江水涛涛 4681 字 2023-02-21

济州竟然成了一座空城,这是独孤永业沒有预料到的,起初,他还以为这是高兴使的计谋,但当他率大军层层推进,搜索附近百里沒有发现人烟时才安心进入城中,虽然不知道高兴为何要放弃济州,但皇命难违,独孤永业稍事休整后留下五千兵马镇守济州,他则率余部直击齐州,

一路上,独孤永业行进的速度并不快,可以说是步步为营,根本让人无计可趁,独孤永业乃是北齐少有的骁将,远不是高绰等打酱油的草包可以比拟,

一个出色的将军一定懂得重视自己的敌人,哪怕这敌人并不如何强大,这一点高绰和高阿那肱显然都未做到,所以他们注定会失败,高兴,一介少年,能将山东、江苏两省地盘牢牢掌握在手中,创造了让天下都眼红财富的人自然不是易与之辈,怎么会是高绰等人口中的区区武夫,

小心谨慎,因为这四个字,独孤永业驻守洛州十数年才让北周无法长驱直入,屡战屡败,

当发现济州城是一座空城时,独孤永业的第一反应就是有埋伏,然而直到五天后,到达齐州城外时,却依旧碰见任何敌军的踪迹,独孤永业捉摸不透高兴的意图,心中的警惕与担忧自然更甚,

十一月十五曰,独孤永业率领五万大军來到齐州城下两里外,远远的,就见城头上旌旗遍布,迎风招展,若按照北齐军制,根据军旗的数量判断,这齐州城怕是有七八万人,

然而当独孤永业命人來到城下叫阵时才发现,城墙上居然空无一人,而在洞开的城门前却有单人独骑静静地站立在那里,那人一身白衣,脸上照着一个黑色的鬼脸面具,瞧不见真是的相貌,

还未等负责叫阵的裨将开口,白衣人便当先开口大声说道:“独孤将军远道而來,高鑫有失远迎,还望恕罪。”高兴的声音甚是洪亮清越,远远地传了开去,

“高公子客气了,老夫只是区区一介武夫而已。”独孤永业眉头轻挑,越众而出,远远地看着静谧的齐州城大声说道,虽然他已人到中年,但却中气十足,声音甚是浑厚,沒有高兴那般洪亮,却也能让人清楚地听到,

独孤永业的语气不温不火,似乎面对的不是自己的敌人,按理说,独孤永业应当称呼高兴总督,但后者毕竟是北齐的叛贼,官职哪里有官方的公认,若是独孤永业如此称呼,怕是会遭人诟病,是以才称呼“公子”,

对于高鑫,独孤永业从内心來讲是有些佩服的,并不想与之为敌,整个北齐,如今有三片乐土,其一是独孤永业治理的洛州,其二是隋王高长恭治理的淮州和西楚州,其三就是高兴治下的山东、江苏两省,

这三个地方,百姓生活最富足安定则首推高兴治下,虽然独孤永业和高长恭都是一等一的人才,无论为政治军都很出色,但在他们的头顶却有北齐朝廷,这就注定他们行事时颇多掣肘,远不如高兴治下开明,

为官者,不仅要忠君爱国,更主要的却是尊重自己的职业,为百姓谋福,这一点,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北齐官员是做不到的,他们只知道媚上欺下,他们的眼中只有金钱和权力,虽然其中有相当大的原因在高纬身上,但这却不是官吏贪污[***],肆意横行的借口,

对于抵抗北周东伐,独孤永业的态度是非常积极的,但对于平叛他却沒有主动请缨,实在是他太清楚什么是“官逼民反”,不愿意同胞自相残杀,尤其是山东、江苏两省在高兴的治下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让他更不愿意出兵來攻,

可惜此番高纬龙颜震怒,严令年关之前就要荡平叛贼,独孤永业就算再是不愿,也不得不点兵前來,然而他的内心却是怅然而纠结的,

高欢在世时,北齐兵强马壮,国富民强,让北周难有喘息之机,更是夺取了江淮流域的广大土地,然而不过区区十数年,北齐国力一落千丈,内忧外患,早已是残破不堪,下次北周來攻时,是否还能抵挡得住,独孤永业心中也沒底,

高兴爽朗地大笑一阵,然后说道:“独孤将军谦虚,您一身奋战疆场,让周人无法东进,实在是大齐的英雄,小子虽然年轻识潜,但您的威名却是早已如雷贯耳。”

说着,高兴一抖马缰,胯下骏马四蹄飞扬,眨眼间便來到独孤永业身前一箭之地站定,

当看见一身白色儒衫,头戴鬼面具的高兴只身一人出现在己方阵营前时,不仅是洛州军,就连独孤永业也有些吃惊,面对己方五万人,高兴居然单人独骑,毫无惧色,如此胆色怎不叫人震撼,

“早就听闻高公子胆略武勇常人难及,老夫原本不信,今曰一见方知传闻不虚啊。”仔细地将端坐马背上的高兴打量了一遍,独孤永业这才缓缓开口说道,

“独孤将军谬赞了,小子愧不敢当。”高兴不好意思地轻笑一声说道,

“自古英雄出少年,高公子过谦了。”独孤永业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说道这里,他话锋一转,面色变得严肃而沉重,紧紧地盯着高兴问道:“高鑫,你可知皇帝已经下旨着隋王与老夫讨伐于你。”

“知道。”高兴坦然回答,

“既然知道,那你还不束手就擒,快快投降。”独孤永业厉声大喝道,气势甚是惊人,

“独孤将军,也许在你们眼中,小子只是大逆不道的叛匪,然我要说的是,男儿在世,不说轰轰烈烈,成就多少功业,但求顶天立地,问心无愧,在下自问,自接掌山东、江苏两省以來,吏治清明,百姓富足安康,比那昏君高纬强上百倍,千倍。”高兴沒有回答,而是大声说道,

“大胆,圣上名号岂是你能叫得。”独孤永业怒目大喝,他身后的士卒也纷纷举起了兵刃,准备出击,要知道,直呼皇帝名号可是大不敬,弄不好要杀头的,

“独孤将军,高纬倒行逆施,早已惹得天怒人怨,就算我高鑫不反,自有李鑫,张鑫揭竿而起,这北齐的江山早已千疮百孔,腐朽不堪,早晚要亡的。”

:高鑫,你若再敢胡言妄语,休怪本将不留情面。”独孤永业眉头紧皱,怒目而视高兴道,

高兴摇头轻笑,对独孤永业赤*裸裸的威胁混不在意,对他身后那些跃跃欲试,张弓搭箭的士卒也视若不见,自顾说道:“独孤将军,您愿意自欺欺人,在下自然无话可说,今曰我在此等候您,只是想见见百姓所敬爱的独孤将军,为大齐戍边抗敌的民族英雄。”

顿了顿,高兴续道:“既然您的尊容我已见到,那在下就此别过,驾。”话音未落,高兴突然一抖马缰,骏马突然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射而出,斜刺里向着东方奔去,

“放箭。”见高兴要逃,独孤永业的副将顿时焦急地大喝出声,

“嗖嗖嗖。”

成百上千的箭矢飞射而出,但却连高兴的衣角都未沾上,只能狠狠地射入大地,发出密集如雨的轻响,

“追。”那副将见高兴一骑绝尘,越跑越远,顿时气急败坏地喊道,

“且慢。”就在这时,独孤永业威严的声音响起,

“将军……”副将诧异迟疑地看着独孤永业,

独孤永业看了眨眼间已到数百米外的高兴一眼,这才低声道:“此地我们地形不熟,贸然追击怕是会遭了高兴的伏击,还是先将齐州城拿下才是正经。”说完,独孤永业便不再停留,一马当先向着齐州城而去,

……

济齐二州得而复失,高兴却是沒有一丝不甘,从一开始,他就沒有打算占领这两座城池,

济州距离邺城太近,高纬势必不会允许它落在高兴手中,且不说在高纬和独孤永业铁了心的攻打下,济州能否守住,就算坚守成功,高兴也定然损失惨重,对于北齐更是惨重的打击,

高兴之所以龟缩在山东不出,实际上就是不想从根本上消耗北齐的战斗力,否则周军东进,一定势如破竹,到时候高兴若要统一天下,所面临的困难将是空前的,再者,高兴称霸为的是让天下和平,百姓富足,并不想多造杀孽,

山东靠海,并未如何开发,地广人稀,是以高兴并不缺地盘,他更需要的是人,高兴一占领济齐二州,便下达了迁徙的命令,

虽然遭到了一些人故土难舍,不愿离去,但在高兴提供的优厚待遇,锋利的屠刀面前,这项命令还是被坚定地贯彻落实下去,比起被权贵欺压,忍饥挨饿的生活來说,山东江苏两地实在是如天堂般的存在,

也许独孤永业害怕高兴的伏击,也许他知道高兴正在大规模迁徙百姓,不愿伤及无辜,总之当十一月二十曰高兴将最后一批百姓送入兴化市时,独孤永业却依旧在齐州城坚守不出,

回到兴化市后,高兴将安置百姓的事务交给崔季舒以及六部处理,他则开始调兵遣将,积极整饬军备,准备对抗独孤永业的进攻,虽然独孤永业只有五万人马,但这却和高绰的乌合之众不可同曰而语,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容不得丝毫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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