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货币也是货物(1 / 1)

接到新旨意的洪承畴哭笑不得,只能领着管宁铁骑象武装大游行一样,又从山海关附近返回宁远,并制定出击计划,同时派人联络宋友亮,制定两军会师合击的方略。

且说这时的宋友亮把大部分军队留在辽东,自己返回了登州,才回到自己的总兵府,就被之前积压的塘报给看懵了。“这历史的大车轮是不是太顽固了?”宋友亮无奈地看着李自成糜烂河南的塘报和邸报无可奈何地摇着头“不行,我好不容易就下了孙传庭,可不能就这么让他在潼关战死~”宋友亮打定了主意,“可是,找什么借口让皇帝把孙传庭派到我这里来呢?”忽然,宋友亮看到了一份邸报,内容提到陕西一些士绅官员参劾孙传庭,说他讨贼无方,扰民有术。

“军门~外面有三个朝鲜人,说是朝鲜几个大商会的掌柜,要求见您~”小厮见宋友亮正在聚精会神地思考,于是站在门外,低声说道“哦?朝鲜人?”宋友亮摸了摸下巴上已经开始渐渐浓密的短须,“让他们在偏厅等候。”

“遵命~”小厮快步下去安排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宋友亮身着华服来到偏厅接见三个朝鲜商人“江商行首朴昌恪、松商行首全世甲、京商行首伊膺强拜见大人~”三位身穿朝鲜服饰的商人用流利且纯正的汉语向宋友亮行礼宋友亮也微微还礼,笑道:“几年不见,三位的汉语说得更加地道了!”

江商行首朴昌恪自豪地笑着欠身说道:“我们朝鲜以小中华自居,事事无不以天朝为模范。在我们朝鲜,能写一手漂亮的汉字、说一口流利的汉语,且读过四书五经的人,被认为是受过最优良的教育,是受人尊敬的。就算是商人,也是如此~”

“原来如此啊~”宋友亮笑笑,问道:“那么这次你们来这里,有什么要事么?”

朴昌恪说道:“是这样的,您管辖下的登州镇出产的货物价廉物美,不管是朝鲜还是倭国都是大受欢迎。尤其是您新近发行的银元,成色、做工都是近年来少有的上品。无论在朝鲜还是大明,甚至倭国,商人们都十分愿意使用。所以,我们希望购买一批这种银元。”

京商行首伊膺强说道:“至于价格方面,我们可以一两纯银交换一两银元。”

“好大方啊~”宋友亮摸了摸下巴,说道:“你们有这么多纯银用来交易么?”

京商行首伊膺强笑答:“我们朝鲜出产白银很少,朝廷也控制的很紧。但是倭国盛产白银和黄金,而且每年都会用大量白银来购买我国的人参。”

日本自16世纪后期就产出大量贵金属,这个国家将白银出口至中国用于购买中国生产的生丝与丝织品。起初,葡萄牙人通过澳门独占了西方人中的这一类交易。17世纪30年代,在日本德川幕府颁布锁国令之后,荷兰人成功挤走了其他的西方竞争者,经由长崎—台湾这条贸易路线积极地将日本的白银出口至中国。尽管如此,中国商船从长崎载走的白银还是比荷兰人要多出数倍。可是,幕府惊于如此巨大的白银流量,从1668年开始禁止荷兰人涉足白银出口,原先出口的白银被铜所取代。这使得在17世纪70年代往后的时间里,荷兰人由长崎出口的日本白银数量骤减。根据普遍观点,17世纪末荷兰人的白银出口已是无足轻重。

然而,事实上在当时有另一条出口白银的贸易路线已经持续开放了超过60年,日本白银通过这条路线不断的运往中国。这条贸易路线以日本西北的对马岛为起点,经朝鲜抵达中国。那时大部分输入中国的日本白银都是在福建、广东这些中国南部沿海省份卸货,而对马—朝鲜路线则是向北行进,经由日本、朝鲜和中国的几个城市,最后抵达北京。

17世纪30年代,日本锁国政策甫一运作便给予许多参与海外贸易的日本人沉重打击,但是这却使得对马宗氏的作用显得越发重要。德川幕府的锁国令对于外界主要有两个作用:第一,对西方,驱逐天主教势力;第二,对东亚,则明确日本脱离以中国为中心的东亚秩序圈。就第二点而言,锁国令只允许中国商人在长崎进行私营贸易,并且拒与中国官方建立任何外交关系。日本一面避免涉入中国秩序圈,一面与朝鲜保持平等的外交关系,此外还将琉球王国纳为属国。德川时期,对马宗氏在东亚始终维持着一种超然地位,幕府也对对马—朝鲜贸易相当看重,这都是因为能向日本本土市场提供中国货物的渠道实在太少了。

长崎的日本商人并不能离开日本,相比之下,对马岛民可以搭乘由宗氏管理的船只,前往朝鲜半岛南端的釜山倭馆。这些专门以海外贸易为目的的航行,在整个德川时代之中可谓只此一家。对马的贸易船舶由宗氏发放通行证,由于受1609年已酉条约的限制,每年对马岛只能派遣20艘商船到朝鲜。不过数年过后,在朝鲜官方的默许下,对马藩设法在配额之外增加赴朝商船数量,从中牟取更多利润。对马藩逃避配额的手段不少,例如,许多小型船只“陪伴”那些获得官方认可的母船进行每年两次的航行;其他一些无证船只则以执行“特殊任务”或“送信至倭馆”等借口,在一年之间数次前往朝鲜。

总之,朝鲜通过同日本的贸易往来,得到了大量的白银,然后在从中国市场购进自己需要的货物宋友亮发行的面额一两的登州银元重九分,银八铅二,也就是说一枚面额一两的银元含银七钱二分。如果朝鲜商人以一两纯银来购买一两银元,宋友亮直接获利二两八分,扣掉火耗人工,仍然有一两多的利润“那~都要面额为一两的银元吗?”宋友亮问道“这倒不一定,各种面额都要,只是总数是十万两就可以了。”松商行首全世甲一本正经地说道宋友亮点了点头,“那倒可以,只是这么多银元,从采购原料,到冲压成形需要不少时间,不可能一次交给你们~”

“这倒不急~”京商行首伊膺强说道:“现在我们每天都有十几艘大船往来山东和辽东和北京,随时可以过来取货~”

松商行首全世甲高兴地说道:“现在蓬莱的港口里就有我们的船,船上装着三万两莱银(日本产白银),就可以作为原料和货款交给大人。”

随后,宋友亮立刻找来铸币厂的工师许铁锁问话。在登州镇的各类手工工场里,工匠分为三个等级,第一级是工师,相当于车间主任;第二级是工匠,是主要的技术骨干和中层管理人员;第三级是工人,就是普通工人和学徒级别的。

“十万两的银元吗?”徐铁孙掐指一算,答道:“二十天~~二十天就可以完工、”徐铁锁伸出两根手指“好~拿请各位十天后来取第一批货~”宋友亮起身,拱了拱手,说道:“本官还有军务在身,恕不远送~!”

全世甲等人也很识趣,于是赶紧告退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宋友亮这才掏出崇祯密旨,“上头一句话,累死下面人。要在辽东打一场胜仗,谈何容易?”不过宋友亮转念一想,我为什么要为崇祯这个刚愎自用,又猜忌心重的皇帝这么卖命呢?我现在是郡马,我老丈人是德王。以崇祯那种自以为是,又好猜忌的性格,自己立得功劳越大,恐怕危机也更深。如果~~仅仅是如果,我把我老丈人推上皇帝的宝座,我的地位不就更高了吗?

宋友亮正胡思乱想间,甘辉在门外低声道:“军门,船已经备好,随时可以出发了!”

“出发?”宋友亮一愣“军门不是要与洪经略海上相会吗?”甘辉提醒了一句“对了~~要去和洪承畴会面~!”宋友亮无奈地看了看手里那道圣旨海水满盈盈的,照在夕阳之下,lang涛像顽皮的小孩子似的跳跃不定,水面上一片金光。走进那浑沌的蓝色高原,似乎能托过她冷峻的外表而听到他深层里生命的喧嚣,它不同于真正的高原大陆,在高原大陆上,一切生命都是坦露无疑的;而在这里,一切都被那层混沌不透明的海水包裹着,内在的生命的冲动只是偶尔变幻称lang花翻腾一下有消失了;在这里,一切都是湿润的、松软的、细腻的和变化不定的……别人都无法真正的窥见他的内心,对他会产生一种渴望,向深入它、洞悉它复杂莫测的心理世界。

宋友亮站在船头,深深地吸了一口带有咸味的空气,他伸开双手,把身体变成一个十字。“嗯~~~舒服!”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宋友亮一时心情激荡澎湃,吟诵了一首曹操的《观沧海》,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甘辉看宋友亮的神情有些微妙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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