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晶做了一个深呼吸，酝酿了一下情绪，这才说道：“你今天又碰上陈宇杰了？”
楚歌点点头，“嗯。”
“为了陈佳彤和徐婧媛，和他又闹僵了？”
“嗯。”
“又把他的保镖打了？”
“嗯。”
“打得好！这种为虎作伥的垃圾，打死他们都活该！”
“嗯，嗯……嗯？”
楚歌闷闷的应了一声，本来正准备抬手抽口烟，忽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秦若晶居然说了这么一句，夹着烟的手指马上就顿在了半空。
楚歌诧异的抬起头，看着秦若晶那张愤慨的俏脸，眨了眨眼睛，甚至很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
不管怎么想，以秦若晶的性格，这时候都应该语重心长的给他来一场批斗会吧？
要么是说他太冲动，要么是质问他和陈佳彤，徐婧媛的关系，怎么可能冒出来这么一句“打得好”？
被楚歌用无比怀疑的目光这么盯着，秦若晶不由好笑的飞了一个白眼过去，“看什么看，没见过啊？”
就算秦若晶这么说了一句，楚歌依旧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心里面忽然生出了一种很不妙的想法，直到烟头烫了手，这才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
“你……你……”楚歌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烟头按到烟灰缸里面狠狠碾灭，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一颗心狂跳着，结结巴巴的问道：“你……该不会是秦若莹吧？”
楚歌真的不想这么想，但当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出现，他马上就觉得这个想法看似荒诞，但实际上却相当的靠谱。
要不然，她怎么会冒出来这么一句？尤其是刚才，她怎么会表现的那么惊恐？
这一天，他并非无时无刻的和秦若晶在一起，这姐俩完全有足够的时间互相冒充。
秦若晶一愣，暗暗翻了个白眼，她真的很佩服楚歌的想象力，这种事情，也真亏他能想的出来？
不过站在楚歌的角度想一想，她也就释然了，楚歌会这么认为，倒也算是合情合理，毕竟她妹妹的行事风格，经常是不能用常理揣度的。
本想将事实直接说破，但话到嘴边，秦若晶却突然改变了主意，楚歌的误会其实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完全可以将错就错，稍稍对楚歌试探一番。
想到这里，秦若晶甚至有些兴奋，表面上却十分不自然的笑了笑，“姐……楚歌，你说什么呢？我……我当然是秦若晶了，难道你连自己的老婆都认不出来么？”
楚歌的头皮更麻了，眼角狠狠抽搐了几下，越发觉得对面的这个女人是秦若莹了，且不说她脸上的表情那么不自然，她刚才一张嘴，分明就差点叫了一声“姐夫”出来。
至于她略显结巴的解释……那就更值得怀疑了，横看竖看左看右看，怎么看都像是掩饰！
殊不知，秦若晶看着他愕然到瞠目结舌的样子，之前心里那些纠结和忐忑暂且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干脆就已经乐开了花。
她之所以没有直接否认，就是玩了一手欲盖弥彰，这样才能让效果更加逼真。
“姑奶奶，你能不能别闹，你……到底是谁？”楚歌呆立半晌，抬手揉了揉额头，又苦笑着问了一遍。
“我……”秦若晶咬了咬嘴唇，一副满心纠结，欲言又止的模样。
楚歌的心又往下沉了几分，只觉得一阵狂汗，我晕！不会吧？这……这叫什么事啊？
“唉……”秦若晶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抓了抓头发，吐了吐舌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为了不让一会的收场太过尴尬，秦若晶既没承认，也没否认，算是跟楚歌玩了个文字游戏，这么模棱两可的说话，还真是挺有意思。
楚歌可不知道秦若晶的“阴谋”，只当自己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不由尴尬的要死，一阵阵的头疼，他居然跟自己的小姨子差一点点就吻到了一起，还好还好，在关键时刻他被推开了。
“你干嘛这一脸的纠结，刚才的事情，你好像没吃什么亏吧？”
秦若晶本想叫一声“姐夫”，但稍稍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算了，只是学着妹妹平时的语气问道。
楚歌苦笑一声，重新在椅子上缓缓坐下，他真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了，脑子里面乱成一团，甚至都没有注意到秦若晶没有管他叫“姐夫”的细节。
或许，就算他注意到了，以他现在的复杂心情，也未必会多想什么。
感受到楚歌的纠结，秦若晶心中着实有些不忍，但为了她们姐妹之间和楚歌日后的关系，她也只能暂时继续装成秦若莹，这样才能更多的了解一下楚歌的想法。
彼此沉默了几秒，秦若晶神色黯然的问道：“难道……你就那么讨厌我么？”
楚歌赶忙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你那么开朗乐观，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你？”
秦若晶心中一动，“那……你喜欢我么？”
楚歌刚想开口，秦若晶却抢先一步道：“别着急回答，我说的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楚歌更头疼了，被小姨子问这种问题，哪个男人能不头疼？
“这里，现在就只有咱们两个人，告诉我实话可以么？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我都保证不会让她知道，就当是一个你我之间永远的秘密。”
楚歌再一次想要开口回答，却再一次被他误以为是秦若莹的秦若晶抢了先，感受到“秦若莹”目光中的真诚，期盼，还有那溢于言表的情意，楚歌的脸上泛起了浓浓的苦笑。
要说楚歌对秦若莹没点感觉，那纯粹是扯淡，毕竟她们姐妹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身材，他们朝夕相处了那么长时间。
就算在他假扮秦若晶男朋友的时候，秦若莹干过很多让他头疼的事情，但相对于麻烦，肯定还是欢笑更多一些。
实际上，楚歌也不是没有过将这对姐妹照单全收的念头，但是想归想，他也知道这种事情根本就不现实。
就算他乐意，秦家姐妹能乐意么？
退一万步讲，就算秦家姐妹也没意见，她们的父母能答应么？
看着楚歌眼中的迟疑，脸上的苦笑，秦若晶心中便有了计较，幽幽的叹了口气，又带着一种很复杂的笑容，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我懂了，你不用回答了，那你是喜欢我多一点，还是喜欢她多一点？”
秦若晶继续和楚歌玩着文字游戏，既然她现在扮演着秦若莹的角色，所以她口中的她，其实就是她自己。
秦若晶的一颗心悬的更高了，比起之前的那些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这一次，楚歌并没有让“秦若莹”久等，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却毫不迟疑的歉意一笑。
秦若晶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楚歌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就算他对她们姐妹都有感觉，但是在感情的天平上，显然还是她的分量更重一些。
就冲这一点，就不枉她装成妹妹一次，也不枉她为了楚歌的事情，一次次的心乱如麻，黯然神伤，不枉她变得不像她自己，更不枉她嫁给他，将自己的一生一世托付给这个男人。
“还算你有良心。”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秦若晶也装不下去了，白了楚歌一眼，从床沿上站了起来。
紧接着，秦若晶便走到了楚歌的身边，在他狐疑的目光中弯下了腰。
偏偏，楚歌现在云山雾绕的，压根就没搞清楚眼前的情况，当察觉到秦若晶靠近时，顿时就打了个激灵，身子往后一仰，随着“咣当”一声，整个人连带着椅子就倒在了地上。
自从楚歌十岁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了，他真的是被“秦若莹”给吓着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要是再接受“秦若莹”，算是怎么回事啊？
看着人仰马翻的楚歌，秦若晶吓了一跳，立刻俯下了身子，蹲在楚歌身边紧张的问道：“你没事吧？疼不疼，有没有摔坏？”
“没，没事，你别，别……”
楚歌罕见的有些结巴，用掌心撑着地面，就想要离“秦若莹”远一点。
秦若晶看到楚歌确实没事，也就放了心，从她认识楚歌开始，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楚歌慌成这样，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又弥漫了一种暖暖的感动。
“瞅你那傻样。”秦若晶一把抓住了楚歌的右手腕，哭笑不得的说了一句，再度靠到近前。
楚歌瞳孔一缩，却避无可避，关键时刻将手伸了出来，挡在面前，整个人看着就好像被人霍霍的良家妇女似的，瞪大了眼睛，发出含糊不清的唔唔声。
楚歌想要摇头，或者是给“秦若莹”推开，却又怕磕碰到“秦若莹”，那种感觉别提有多纠结了。
楚歌越是不配合，秦若晶心中就越是暖洋洋的，一把将他的手拿到一边，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紧接着，秦若晶口中便无比轻柔的喊出了两个字。
“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