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姐妹分歧(1 / 2)

与楚南棠一道乘着马车,来到了塘花塘。

那里的荷花已经含苞待放了,粉色的瓣尖儿时而飞来蜻蜓停在了上边。

杨柳风拂风而过,鼻尖萦绕着清香,十分宜人。

同样的荷花塘,同样的农舍,同样的风,同样的天,我们却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

不由得感叹,去年今年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我们租赁了一间农舍住下,白日里我给他煮茶,看他作画,时光匆匆而逝。

他气色好了许多,人也跟着精神了,说他活不过二十三岁的预言,默契的谁也不曾再提起。

既然是历史,便不可逆转。或许是因为彼此皆已堪透结局,所以面对这一切时,才会如此云淡风轻。

终于等到满塘荷花开的那一天,月夜下,青烟里,美得让人摒息。

我们相依偎着,时光仿如静止了般,一坐便坐到了天亮。

他笑得略显苍白:“终于等到这一池荷花再开,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这话说得伤感,我默默垂下了头来,良久,才道:“来年,我们还要一起赏梅,一起来这荷花塘。好吗?”

“来年啊……”他感叹了声:“那对我来说,有些遥远。”

“不会的,我们一起等来年。”我紧扣过他的手,苦涩的笑了笑。

所谓乱世出英雄,新的势力逐渐出现并支解着原来的政权,随着时间的推移,北洋军逐渐走向了落幕,南洋派迅速的崛起。

我陪着楚南棠留在小镇,呆了半个月,直到楚夫人回来,我才悄悄离去回了道观。

许久未回。道观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是听弟子们说师父去云游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小白竟然还留在道观里一直没有离开,像条被遗弃的小白狗,守在楚南棠曾经呆过的屋子里。

听弟子们说,小白狐每天晚上都会睡在屋里,白天就睡在楚南棠房门外,仿佛一直在等他回来。

我摸着小白的头:“小狐狸,他可能不会回道观了,要不然,下次我下山时,一并带你离开?”

小狐狸哼唧了两声,似乎听懂了舔了舔我的手掌。

在道观里呆了一个冬,我心里挂念着楚南棠的病情,写去的书信,如同石沉大海,一封也没有寄来过。

终是等到了来年的开春,我匆匆收拾了东西下了山,想着回去,哪怕只是见他一眼。

一路上听到大伙儿议论得多的就是沈秋水,这些人已经快要把沈秋水给神化,说他拥有一支不死军队。可以敌千军万马。

有人说他是这乱世的救星,也有人说他这是乱世的灾星,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他迅速崛起的势力,以及所向披靡的战术,如同游戏里开了挂。

马车行了两天,我一家公馆歇下了脚,一进房间打开竹篮,小白狐高兴的从篮子里跳了出来,似乎是憋坏了。

我笑着摸了摸它的头:“小家伙,乖。去一边歇着。我去点些吃的上来。”

在大厅吃完晚饭,又带了一只鸡腿给小白回去。

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子书,窗子被一阵冷风吹开。我放下书,走上前准备去关窗,却见楼下有一批南洋军,似乎在搜查着什么。

想了想,没有多管闲事,迅速将窗关上,正要吹熄烛火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粗暴的敲门声,如急雨般‘啪啪啪’的轰炸着耳朵,听得头都要炸了。

“来了!别敲了!”我上前开了门,肩膀被人用力一推,踉跄了两步。

那些南洋兵鱼贯而入,细细在床底柜子里一通搜找,将我的行李甩了一地板。

小白被吓坏了,缩到了墙角,有士兵发现了它,起了心思,拿着枪一步步朝小白逼近。

我心头一紧,喝了声:“别伤害它!”

话音刚落,小白从地板上跃起,一口就咬住了那士兵的手腕,立时见了血。

那士兵疼得嗷嗷直叫,狠狠将小白甩上了墙壁,小白被撞得一时倒地不起,哼哼唧唧的嘴里流了血。

我冲上前将小白抱在了怀里,憎恶的盯着他们。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无原无故的闯进我的房间,什么也没说就一通搜查,你们究竟是士兵还是土匪?!”

“妈的,这臭娘们儿的狐崽子把我咬伤了!”

说着上前就要提过小白,我拼命的护着,那人一脚将我踹倒在地上,我只觉一阵气闷,眼前一黑竟是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若大的房间干净明亮,家具都是崭新的带着欧州初世纪时的味道。

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看了看四周,突然门被人推开,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送进来吃的,见我配了,脸上一喜。

“禅心姑娘。你终于醒了!”

我蹙了蹙眉,揉了下太阳穴,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叫禅心?”

“是沈督军吩咐下来的,一定要好生照顾你。”

“沈督军?”我想起闯进来的南洋军,遇见沈秋水估计也不算是什么巧合。

想到此,门口响起一道低沉威严的声音:“你醒了?”

声音变得浑厚有力,若是不抬头看他,竟也一时没能猜出他就是沈秋水来。

从少年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模样,时光把他雕刻得更加沉着而稳重。

“没想到竟是你。”

他挥了下手,那保姆识趣的退了下去。亲自拿过一旁的吃的,递到了我的面前:“先吃点东西。你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

“谢谢。”我接过他递来的晚餐,径自吃着也没有抬头看他。

“你还是老样子。”他说。

我匆忙间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倒是变了不少。”

他笑笑:“其实我没想这么快来见你。毕竟说好给你一年的时间,还未到期。”

我没什么胃口,吃了点儿便放下了筷子:“昨天你的下属冲进我的房间里,翻箱倒柜还伤人,把我的小白也带走了!”

“你放心,那几个伤你的人,已经处决了,下次他们不会再不长眼睛的,至于你的小白,它受了重伤。我让兽医好生看着,它伤好了我再将它还给你。”

我轻应了声:“你是怎么处决的?”

“杀了。”他说这两个字时,面上没什么表情,说得云淡风轻。

我猛然抬头看向他:“杀了?就算很可恶,但罪也不至死,你怎么能随便杀人?”

“那怎么叫随便杀人?对你不敬的人,都得死!”他说得理所当然。

我抿唇撇开了脸:“等小白伤好了,我就离开。”

他眉头紧锁:“再住上些时日不好么?而且你们姐妹俩很久没见了,大约会有很多话要聊。”

“这里是?”

“总督府。”

我暗暗抽了口凉气,躺下拉上了被子:“我累了,想继续睡一下。你没事不要进来打扰我。”

他失笑:“好吧,你安心的睡,我叫默香明早再来看你。”

说着,他倒也没有为难我,转身走出了房间。

待他离开,我一把拉下了被子,睡得太长时间了,完全没有睡意,于是坐起身走出了房间。

在三楼的走楼时,我突然瞄到一道似曾相识的身影,快速的走下了楼梯。

那背影我明明没有见过,可就是觉得特别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于是,下意识的追了上去,终究没有追上,看这人一眼。

我心里略感到不安,站在原地思量了许久,保姆也不知何时来到了我跟前。

“禅心姑娘,你怎么还没休息?”

“啊?”我猛的回神,冲她尴尬的笑了笑:“睡不着,想出来透透气儿,对了。这里有书房吗?想拿本书放枕边看看。”

对于我来说,催眠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本晦涩难懂的书,看着想着,然后就不知不觉的睡过去了。

“这……”保姆有些为难道:“书房有是有,但是没有经过督军的同意,我们不敢随意进他的书房。”

“这样啊,没关系,我明天与他说说。”说着看了眼门外,转身回了房间。

次日清晨,听到门外头传来一阵哼哼唧唧的声音。还有爪子扒门的声音。

我高兴的翻身而起去开门,只见小白从外头跑了进来,我在脚边蹭了蹭。

狐狸不像狗,一般性子都比较高冷,也不知道小白是怎么被楚南棠给感化的,完全没有了小狐狸的高冷,很会撒娇。

“小白,你没事就太好了。”我将它抱在了怀里,逗弄了一会儿。

外头响起一道低低的笑声,我抬头寻去,只见沈秋水正双手环胸的站在门外。

我抿唇想了想说:“谢谢你把小白送回来。”

“不用谢。也是因为我监管不力,小白才受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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