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歌舞伎团(2 / 2)

寻秦记 黄易 10465 字 2019-06-29

壮仆傲然道:“我叫昆山是张爷的副手叫我山哥便成了。听说你懂得使剑把剑给我看看!”

项少龙虽不愿意无奈下只好拔剑交到他手上去。

岂知昆山脸色一变道:“你另一只手跛了吗?”

项少龙差点要一拳把他轰下济水去只好改为双手奉上。

凤菲这些男仆里大多佩有长剑昆山当然不例外但比起血浪无疑是差远了。

昆山捧剑一看眼睛立时亮了起来。

项少龙知他动了贪念先制人道:“这是故主送我的宝剑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先一步堵住了他的口。

昆山一脸羡慕之色把玩良久才肯归还项少龙板起脸道:“张爷要见你随我来!”

项少龙暗忖真正做大官的都没这些人般摆足架子。心中苦笑随着他登往上层的平台。

这艘船长约三十丈比秦国最大的“大翼”战船长了近一倍这是由于船只是用来运载人货不求灵活快捷只求能载重。

船身修长宽约两丈余尾翘起两座帆桅一设于船一在船尾。

两组帆桅中间处是船舱分作三层上两层建在甲板上底层在甲板下。

凤菲和一众有身分的歌舞姬自然居于最舒适的最上层次一级的管事婢女住下一层像项少龙这类身分低下的就挤在环境最恶劣的底层了。

连水手在内这艘船载了近百人闹哄哄的倒是另有一番热闹境况。

水运的展在这时期已非常达致有“不能一日而废舟楫之用”的说话。

尤其江河密布的南方水网地区一向以水运为主要交通方式当战事频繁之际建立水军乃必然之举连带民用船只亦大行其道。

项少龙以前每趟坐船都是“高高在上”只今次尝到“屈居人下”的滋味。

张泉此时正在平台倚栏前望身旁还有两名保镖模样的剑手看来非常神气。

项少龙举步来到他身前施礼时张泉像不知道他已来到般仍迎着寒风没有瞧他。

项少龙心中好笑这张泉自己如此难怪下面的人个个要摆架子立威了。

刚才和房生闲聊中他已对这歌舞团有了大致的认识。

高高在上的当然是三大名姬之的风菲。

接着就是伴舞伴唱的十二位歌舞姬都是第一流的美女其中又以被称为二小姐的董淑贞居。

这董淑贞之所以能身分然皆因她是凤菲外唯一懂得作曲编乐的人。

正管事张泉和副管事沙立亦属这个级数;专责团内所有大小事务。后者更专管御者脚夫等仆役今次张泉插手亲自聘用为凤菲驾车的御者明显是插手沙立的职权范围内进行着这小圈子内的权力斗争。

歌姬管事以下就轮到资深的乐师和歌舞姬的贴身侍婢了。由于她们都是接近凤菲和众歌舞姬的人所以虽无实职但事实上却有颇大的权力。

资深乐师里以云娘居就像乐队的领班。她是退休了的歌舞姬还负责训练新人甚得凤菲器重故无人敢去惹她。

婢女中以凤菲那名曾为项少龙遇过给凤菲叫她作小妹的俏婢小屏儿和适才见到董淑贞的婢子小玲姐两人最有地位甚至张泉等亦要仰她们的鼻息办事。

自周室立邦后礼乐一向被重视这类歌舞团遂应运而生著名者周游列国巡回表演处处都受到欢迎像凤菲这种出类拔萃者更是贵比王侯基本上不受战争的影响。

张泉让项少龙苦候片时才沉声道:“听说谷明那些人多次挑惹你是吗?”

项少龙不知他葫芦所卖何药应道:“他们确不大友善不过小人可忍受得了。”

张泉旋风般转过身来不屑道:“你不是精通武艺吗?照理亦该见过很多场面给人踢了屁股都不敢还手算什么汉子?”

其他两名保镖和立在后侧的昆山都讨好兼附和地冷笑连声。

项少龙摸不着头脑道:“我是怕因刚到便闹出事来会被张爷责怪才不敢还手。假若张爷认为还手都不会有问题下趟我会懂得怎么做的了。”

其实他是有苦自己知最怕是事情闹到凤菲那里给她认出了自己来否则这将是脱身妙计。最好是沙立立刻把他革职就可在船泊岸时扬长去了。

单美美虽说凤菲很欣赏他但人心难测那始终是未可知的变数。

他千辛万苦由追捕网内逃出来绝不想再堕进这追捕网去。

张泉听他这么说容色稍缓。

他左方那名高个子的保镖道:“张爷看得起你给你占了这肥缺你自然该有点表现不能削了张爷的威风。”

项少龙来到了这时代后打跟随陶方开始每一天都在权力斗争中度过此刻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登时明白过来暗呼张泉厉害这着确是杀人不见血的妙着。

自己之所以会被聘用就是张泉故意惹怒副管事沙立那个派系的人的妙着最好闹出事来让上头知道沙立在排挤欺压新人。那张泉就可乘机编派沙立的不是。

而沙立现在正乘坐另一艘船连辩白的机会都欠奉。这一招真不可谓不够绝了。

只凭张泉聘用他这行动便可大杀沙立的威风向一众下人显示只他张泉才是最话得事的人。

谁想得到这么一件事竟牵涉到歌舞团内的权力斗争呢?

这类歌舞团的寿命绝不会太长一旦凤菲倦了又或嫁人就须结束。当然歌舞团上下人等亦可获得丰厚的遣散费而那正是房生告诉他对歌舞团很大的期待。

身后的昆山这时插口道:“就算弄出人命来只要不是你先惹事张爷也可会帮着你的明白了吗?”

项少龙还有什么话好说无奈点头。

张泉语气温和了点道:“只要你对我忠心我张泉绝不会薄待你的。看你那皮黄骨瘦的样子这两年必吃了很多苦头用心办事吧!你既曾服侍过魏无忌自然明白我在说什么了。”

项少龙听得心中一动自己的样子的确改变了很多。除了多了一脸须髯外还瘦了不少。所以就算面对凤菲和小屏儿恐怕她们都不会认得自己呢。

那晚在小楼见面灯光昏暗兼之大部份时间又是坐下交谈现在形像全改确有瞒过她们的可能。

想到这里心怀大放。

张泉挥退他后项少龙回到次层的甲板处房生却不知到哪里去了。正要往船头找他经过舱侧窄小的走道时有人拦路喝道:“张管事没告诉你规矩吗?下人都不准到船头来。惊扰了小姐们就有你好受了。”

项少龙吓了一跳往前望夫只见一名亭亭玉立的俏婢杏目圆瞪的狠狠盯着他两手叉腰就像头雌老虎。

他忙赔不是退了回去索性返到底舱倒头大睡。

醒来时上方隐有乐声传来该是凤菲等在排练歌舞。

午后的阳光从小窗透射入来房内只得他一个人。

项少龙拥被坐起来靠在舱壁想着自己错过了午饭时刻房生却捧着一碗堆满青菜的白饭推门而入递到他手上道:“我见你睡得遣么好不想吵醒你留下一碗给你。”

项少龙心中一阵感动接过后扒了两口咀嚼道:“房兄有别的亲人吗?”

房生在他旁坐下默然片晌才淡淡道:“都在战乱中死了!”

听他的语气项少龙使知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这房生谈吐不俗显是出身良好的人。说不定是某小国的宗室之后国破家亡时逃了出来辗转加入了凤菲的歌舞团当了御者。

房生又道:“我现在别无他望只想能赚几个子儿然后找个清静的地方建一间屋子买几亩田地来耕作以后再不用看那些小人的嘴脸。”

项少龙见他满脸风霜年纪虽与自己相若却是一副饱历忧患的样子心中凄然冲动下差点把怀里那两锭金子掏出来送他使他可完成梦想。但却知这样做非常不智压下这诱人想法继续吃饭。

房生道:“黄昏时船将抵达谷城明天才再起航我们作个伴儿到岸上寻两个妞儿作乐沈兄若没钱我可先借给你。”

项少龙讶道:“你不是要储钱买屋置田吗?”

房生道:“储钱归还储钱我们这群低三下四的人又不像张泉他们般可打那些大姐的主意有需要时都要忍痛花点钱。不过得小心点避开谷明那班人刚才我见他们和几个家将交头接耳的又提到你的名字怕是要对付你呢?”

项少龙听得无名火起冷哼一声再不说话。暗忖若不给点颜色他们看以后的日子怎样过?

旋又暗骂自己糊涂。

有此良机还不乘机开溜就是大笨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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