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母子的改变

清脆的琴声响起，后花园中，水潭边上的凉亭里面，一身穿绿色长裙的女子轻轻抚琴，在他身后缓缓走来一白发白衣的男子。

赵文轩来到凉亭中，站在这女子的身后。在这女子的身上，他总是能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但总是想不出来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

随着琴声的婉转，赵文轩在凉亭中坐下，仔细聆听琴声中的旋律。

青青的音律之道领悟的没有赵文轩高深，但其中也有很多可取之处，有很多旋律都是赵文轩没有的。

随着琴声弹到结尾，缓缓停下，青青转过头来，看向身后的坐在凉亭上的赵文轩，道：“文轩公子，你来了？”

赵文轩手中拿着一个酒囊，轻轻喝了一口，道：“我来了。”

青青看着赵文轩，见赵文轩一直盯着她，不由轻声问道：“文轩公子有什么事情吗？”

微微一笑，赵文轩摇头道：“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面？”

青青不解，道：“公子这话怎么说？”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而已。”赵文轩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问。此时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于是转移话题道：“洛阳城里面，听说在一个月前，赵武成就已经离开了洛阳城，是不是？”

青青微微点头，道：“是的，不止是赵武成。似乎这件事情还和你有关，在回来之后，就连国师也消失不见了。”

赵文轩眼中闪过一丝疑虑，道：“没有人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青青道：“是的，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就连楚王查探之后，都没有结果。”

说完后，青青看了一下赵文轩的反应，续道：“难道公子想要对他们动手？”

赵文轩没有说话，犹豫了一会儿，反问道：“青青姑娘，能给我说说你的过去吗？”

闻言，青青的面色变得有些暗淡，道：“像我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一提。从小家里穷，被卖进妓院，根本就没有什么经历。”

赵文轩盯着青青仔细的打量了一阵，自然知道青青的经历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只是很显然，青青根本就不想多说。

赵文轩也是有过很多经历的人，自然知道有很多事情是不能随便说出来的。

微微摇头，问道：“我看得出来，楚王是真心对待青青姑娘的，为何青青姑娘要如此对待楚王？”

青青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道：“有些话说来，文轩公子可能不会相信，其实我和楚王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是没有机会在一起的。”

赵文轩不置可否，也不说话，提着酒壶往口中就是灌注了一口酒。酒香传来，给人一种奇妙的感受。

见赵文轩不说话，青青也不再说话，坐在那里，似乎在沉思什么东西一般。

“哎。”半晌后，赵文轩终于微微叹息一声，站起身来，看向已经陷入黑暗的天际，知道时间已经到了，道：“好了，你先休息吧，明天一切都会改变了。”

迈步走向凉亭，赵文轩的口中还在不断的念叨着：“明天一切都会改变的，真的会改变。”

且不说赵文轩……

就说洛阳城赵府，在月前差点遭受灭门之灾，虽然最后被赵家二子所救，但自那天之后，赵家便不再招收家丁侍女。在整个府宅之内只有三个人，分别是西门雪，赵文武，还有服侍西门雪的侍女。

赵家大门打开，一和身穿便服的男子走了进来，男子的眼中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凌厉。缓缓扫视了一眼偌大的府宅，已经没有了以前的热闹。

院落很大，但只有母亲的厢房有光，男子微微摇头，缓缓；走向母亲的房门。

很快来到母亲的房门外，微微敲响房门，很快便有侍女前来打开房门。

看到来人，侍女轻声道：“三少爷，你来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赵文武，闻言微微点头道：“小雨，我娘怎么样了？”

侍女的脸上带着一丝为难之色，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

赵文武一挥手，道：“你先下去吧，这里就交给我了。”

侍女点头，走了出去。

赵文武卸下身上长剑，迈步走进房门。

只见宽达的房间之中，只有中间的桌上摆放着两只蜡烛在不断燃烧着。

随着燃烧的蜡烛，借助蜡烛的灯光，赵文武看到了坐在床沿上的母亲。

母亲手拿念珠，口中不断的背诵着经文，一切外物，皆不为所动。

看到母亲这个样子，赵文武的眼中露出一丝痛楚，轻声上前，道：“娘。”

手拿念珠的西门雪身子微微一震，睁开眼睛，停止继续念诵经文。看向赵文武，脸色有些苍白，却是微微一笑，道：“孩子，你回来了？”

微微点头，赵文武迎接上去，来到床沿，和母亲同时坐在一起，看着母亲那明显消瘦了不少的身子，轻声道：“娘，你又瘦了。你能为了孩儿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吗？”

西门雪微微一笑，看着自己这个孩子，道：“孩子，自那件事情之后，你变了，变得懂事了，不再像以前一样了。娘真是为你感到欣慰啊！”

赵文武也是微微一笑，道：“娘亲不也一样改变了吗？这一段时间，孩儿一直在心中问自己，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可惜，始终没有一个人告诉孩儿，孩儿是不是真的错了。”

西门雪拿起手中的念珠，看向手中念珠，道：“错了，当真错了。咱们当真大错特错了。此时，娘亲只能向佛祖祷告，希望那孩子能遇到奇迹，活下来吧。”

看着母亲眼中的忏悔，赵文武眼中也出现一丝悔意，安慰道：“放心吧，娘亲，大哥绝对不会出事的。二哥不是说过吗，他也不敢确定大哥是不是当真死了。”

其实，早在月前那一场毁灭的大劫到来时，一直针对赵文轩的西门雪，赵文武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原来他们一直都认为，只有他们才能算是完整的一家人，而赵文轩根本就是一个多余的存在。赵文轩只会打乱他们一家人的局势，因此，他们对赵文轩赶尽杀绝。

但那一场劫难，本来都是因为赵文轩而起，却害的整个赵家几乎灭绝。从那以后，他们终于知道，赵文轩不是多余的。赵家是属于他们的，同样也属于赵文轩。而属于赵文轩的，同样属于他们。

就好像赵文轩的大劫就是他们的大劫，赵文轩要死，他们也不可能逃过。

有这样的觉悟，他们心中都知道对不住赵文轩。

尤其是在那件事情之后，赵天元带着家仆赵天凡离开了赵家，赶到了黄河渡口，在黄河渡口定居了下来。

西门雪原来虽然处处针对赵文轩，但实际上，她对赵天元却是真心的。在年轻的时候，他们也有过海誓山盟。此时看到自己的丈夫为了儿子赶到黄河渡口祷告，她心中更加煎熬，整天坐在房间念经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