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 你爱我(1 / 1)

“告诉我,你究竟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云阳垌外,我与胡天养面对面。

可以说现在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根据,不是质疑,不是猜测,而是肯定。他,这个我为鬼多年难得真诚以待相信的狐,他骗了我。都说狐狸狡猾,以前我一直不以为意,如今看来,是我想法太天真。

“呵,我可没请你喝酒,怎么就多了呢!我能对你做什么?咱俩这关系,我敢在你身上动手脚吗?”胡天养先是一愣,随后一边打马虎眼一边胡扯的说道,“你一定是最近太忙,想太多了,我觉得你该休息休息调整一下心态。”

“胡天养,我在问你一次,你究竟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是的,我在发火。平生最痛恨的一件事,就是被骗。谁都可以在我面前说假话,但是他胡天养不行。

胡天养沉默了,他收起了那张平时看起来不着四六的面孔,沉着冷静、冰冷皎洁的目光透着森凉,这才是真正的胡天养,那个用玩世不恭做面具,以掩盖真正自我的胡天养。

我不拆穿,只是已经习惯;我不过问,只是在等答案。

“你没猜错,我确实在你身上做了手脚。”胡天养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之情。

明明眼前站着的还是昔日的胡天养,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陌生,我不知道他对我究竟做了什么,但我在等,在等他自己说出来,我好像已经习惯这种等待。但有时候,有些事不去问,是等不来结果的。

“彻底剔除人性是有副作用的,它会让你彻底忘记,这千年来你每一次情绪触动时,遇到的人,发生的事,甚至会让你忘记你自己是谁,这七百多年里,我为你无数次的压制你体内人性的滋生,一次次的让你回归冷漠,但是被镇压在你体内的人性,就像心魔一样,你镇压一次,它就强大一分,想要彻底剔除,根本不可能,我不能拿你的生命冒险。”说道后面他竟红了眼眶。

“所以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问道。

正因为他没有真正的为我剔除人性,所以我才会觉得自己很奇怪,一直以来我认为的没有情绪波动,本身就是我最大的情绪在运转。

“我像以往一样帮你镇压,但是它变得过于强大,我下了三层封印,这么快就突破了两层。”他面色凝重的说道,“如果你真的想彻底剔除人性,唯一的办法就是直面。永远都在逃避,你打算逃避到什么时候?你都不曾完整拥有过拿什么去跟它对抗?心魔有多可怕不用我说你自己就应该很清楚,九幽地狱的烈火烧的尽你的魂魄,灭不了你的心魔。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胡天养长出了一口气。将我扔在外面,独自回屋。

我何尝不知心魔的可怕,活了上千年,这些道理我倒背如流。不可否认,是我的一次次逃避,助涨了心魔的能力,但我宁愿为鬼,也不愿被魔所累。

那又能怎么样?一个轮回道不收,生死簿上没资料,连三生石上都没我这一号的鬼。我配拥有人类的情感吗?连想做一回完整的人的机会都没有……

“还想不通?”白道冉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边,目光呈四十五度角直视天边那一轮明月。

微风吹过,带起她修长的白裙,发丝微乱,站在我身边的她,更像仙女,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仙子,除了那张牙舞爪的性格令人望而却步外,她完美的几乎没有瑕疵。

“你喜欢阳光明媚的晴朗天,还是在深夜里独自站在湖边,看着倒印在湖水中的月亮发呆?我知道你更喜欢后者。没有人是从出生开始就没有情绪波动的,包括你,我不想开导你,因为我知道开导对你没有用。”她双手背在身后,侧脸看着我说道。

“那你出来做什么?”我盯着她。

“我们玩儿个游戏吧!”她却笑了。

“什么游戏?”我蹙眉问道。

“这个游戏叫做,你爱我。”她脸上的笑容凝结,最后那‘你爱我’三个字说的格外清晰,她在强调。

爱,是人类最美好的情感,马福友跟翁美莉已经让我见识过一次,人间真爱的力量有多强大,多美好。

“不玩。”我毫不犹豫的回绝了白道冉。

爱,虽美好。但对鬼来说,这是一剂毒药。想象一下,一只白刺猬再跟一只鬼做男女朋友,这种画面结合在一起,真的不是浪漫的爱情故事,而是惊悚片。

“你怕什么?你不是在发愁怎么对付心魔吗?你连七情六欲是什么都不知道,拿什么去对付心魔?”

说着,都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白道冉的唇已然印在我的嘴上。推开,我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推开了白道冉。跑,是我当时第一个反应。

“你是胆小鬼……”身后传来白道冉呐喊的声音。

我不是胆小鬼,厉鬼恶鬼什么鬼在我眼里都无足轻重,只有白道冉,她明明就长着一张完美精致的脸,但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我看到就只想跑,根本就没理由。

“怎么一个人蹲在这儿喝闷酒?”忘川河畔,秦炳洲拿着酒葫芦出现在我身边。

还沉浸在被白道冉‘非礼’中没缓过神来的我,被他这一拍吓了一大跳,但只是一瞬间,我习惯性的冲着他摇了摇头。

“你有什么事还能瞒得过我这个老鬼。”秦炳洲说着坐下身,“最近你身上的人气越来越重,控制不当,你会变成第二个冥王,他现在基本上已经失常了。”

冥王因为沾染了太多人类的习气,常常会因为一点小事而控制不住情绪,他也曾试图摒弃这些习气,结果都适得其反。如今在冥界,冥王算是最大的隐患之一,他比活火山的稳定性还差。

“你放心,我不会。”如果是从前,我说这话一定底气十足,但是如今我明显的缺少底气。

“天养跟我说你拒绝了道冉,为什么?”秦炳洲东拉西扯了半天,终于说到了正题上。

秦炳洲这老鬼跟胡天养算是因酒结识,两个酒篓子在一起,只要碰头必定喝的五迷三道,然后把知道的秘密一溜烟的倒个干净,秦炳洲比胡天养的酒量好那么一点,基本上喝酒就没断过片儿,所以他常从胡天养嘴里套秘密。

“你们这么毁一个女孩子家的清白真的好吗?”我板着一张严肃的面孔说道。

“你可别冤枉我。不过话说回来,道冉那丫头挺好的,长的国色天香,又懂医术,她能看上你那完全是你的福气,这种事有什么好拒绝的,没准儿她真能帮你呢?”秦炳洲一副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心态说道。

我抢过他的酒葫芦,猛喝了一口塞给他,一句话也没说的默默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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